一蓑烟雨任平生
2024/12/22 来源:不详一蓑烟雨任平生
作者:诗意人生
宋人苏轼那首沙湖道中遇雨的《定风波》吟诵过很多次,尤喜前半阙:“莫听穿林打叶声,何妨吟啸且徐行。竹杖芒鞋轻胜马,谁怕?一蓑烟雨任平生。”洒脱、旷达、不惧风雨。
小时候,每逢下雨,母亲将装肥料的编织袋两个底角叠合,做成一个锥形帽,我顶在头上,出门与村里的小伙伴们在街巷的水沟沟里趟水嬉戏。我们用力踩水,溅湿了衣裤也不怕;还有人一不小心坐在了水中,也没有关系,不哭不闹,照样玩得脸上乐开了花。
再淋雨,就多了几分斯文,撑把伞,静静地立在雨中,听雨滴声声,看雨流如注,一边悄悄地想着深藏的心事,幻想着在天涯海角的某个地方,也会有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,像我一样。
再后来,雨常给我许多惊慌,那噼里啪啦而来的雨点儿,不再像儿时那样充满了灵气;那丝丝雨线,也不再是长短句滑落下天宇;雨滴打在头上,也打在心上,那股潮湿与寒凉,总多了一缕莫名的忧伤。
以后,再遇雨天,我则喜欢立于窗前,看院中的花木在风雨中无尽地飘摇,猜深不可测的天幕里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,听“刷刷刷刷”急促而降的雨声。
记得鲁迅先生的作品中描写过无知的看客,我想,在看一场风雨中的搏斗,我亦是看得没有立场。凤仙花的叶子被打落在地,绒绒的青苔被浸没在水中,墙头上的一块儿石灰泥被冲掉下来,还有那只雨中逃命的蜗牛……这些似乎都与我没有关系,我看得冷漠、无情。
今日午前,原是没有雨的,一个文友却莫名地发来了一篇《一蓑烟雨任平生》,让这原本多雨的季节,也就乌云凝聚,悄悄酝酿了一场雨事。
记得小时候,在一个黄昏,我们七八个小姑娘,不知道受了谁的蛊惑,在村西的小路上,疯也似的蹦着跳着,对着融金的夕阳,大声吆喝着:“晴天下雨好年景,晴天下雨好年景!”不想,天空真的突然降了雨,我们一轰而散。
午后一觉醒来,窗外有雨沥沥而落,看来,雨,真是有灵性的。俗话说,头顶三尺有神灵。想必我们说过的话、做过的事,都会被神仙们一窥无余。
这个七月,仿佛雨很多,不管白天黑夜,说不定什么时候,就会降上一场。窗外正落的这场雨,我亦记不清是第几场了。听说,在南方,这个时候正是梅子成熟的时节,于是,这雨就有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——梅雨。而我们豫北平原却没有,我们这里只有一望无际的庄稼。这频频而降的雨好,停上十天半个月,去田中一看,你会禁不住惊讶:哇!才几天不见,玉米都腰里深了!路边沟坎里的杂草,也魔幻般地葳蕤苍然,毛茸茸、水嘟嘟,那是将生命怒放到荼靡的倔强。如果喜欢,还可以去草丛中寻些野葡萄,与俗世炊烟无关,只为灵魂里那一点儿尚存的小欢喜。
此刻,突然有了一种冲动,想撑一柄伞步入雨中。去哪里呢?随便走走吧,沿着青石小巷,一路向西,然后,再一声不响地原路折回。也许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来过,也或许注意到我的人误以为我也和他们一样匆匆,匆匆地去赶往某个地方,匆匆地去完成某桩俗事——
诗意人生,实名:曹会兰。中小学一级教师,县优秀教研员,《清丰》杂志社编委会成员。喜欢将烟火日常赋予清泉流水般意境,觉得如此,既不失其真,亦不失其味。目前,已有多篇散文发表在《教育时报》、《作文周刊(教师版)》、《濮阳日报(教育周刊)》及《清丰》杂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