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侃凤仙花

中科出席第十届健康中国论坛大会 http://m.39.net/disease/a_6108180.html

凤仙花

文/园园

“渊明爱逸菊，敦颐好青莲。我独爱指甲，取其志更坚。”

——题记

近日，在山里的一农家院子里看到了凤仙花，恍惚间勾起了我无限绵长的回忆。儿时的光景即刻浮现在眼前，仿佛这院中的几株凤仙花就是儿时自家院子里的那几株，繁茂、翠绿、惊艳，点染着盛夏里的漫长时光。

儿时，我们管凤仙花叫指甲花，很通俗的一个名称，显而易见，它是可以用来染指甲的。记得开春的时候，院中花园里的花儿开始吐露新芽，小小的、嫩嫩的，根本分不清都是哪种花儿发的芽。除过特意种下的花之外，其余这些都是自己兴奋地长出来的——上一年的花儿结下的种子落进地下的泥土里，沉睡了一个冬季，来年便再也没有瞌睡了，急着探出头来看看外面的世界。它们就像一群快乐的小孩子，争先恐后、无知无畏地想要表现自己，比试一下看谁长得高。

一场春雨过后，那无数个新芽喝饱了水，开始疯狂地往上蹿。有一天，我忽然发现花园里挤满了幼苗，竟给大半个花园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绿毯。这时候，已经可以分得清它们都是哪种花的幼苗了，因为叶子的形状完全不一样。由于太稠密，我便给它们间苗，母亲看见了，笑着告诉我，其实它们不需要人为的间苗，植物生长有自己的规律和习性，长一长，强壮的、吸收养分多的幼苗就会长得高而壮，如此一来它们对阳光和土地里的养分需求便更大，而那些不够强壮的幼苗因缺失阳光和土地养分的滋养，不久便会萎缩，直至死亡。我恍然大悟，觉得这不就是达尔文说的优胜劣汰吗？不多日，果真应验了母亲的话，强壮的幼苗长得又高又浓绿，鹤立鸡群一般，俯视那些低矮的小不点。这其中就有我钟爱的凤仙花，我日日期盼，看着它们一日日长高，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。终于，花儿开了，惊艳了满园浓绿。

一朵紫色的凤仙花开了，像是紫色的蝴蝶落在了绿叶间，美丽的翅膀一张一合轻轻扇动着，似与绿叶在细语，又似享受着片刻的悠闲时光，难道是在陶醉于自己痛苦成蝶后上天赐予的美丽容貌？第一朵紫色的凤仙花就这么高贵地盛开在了一个夏日的清晨。两日后，紧接着，粉色的、桃红的、大红的、白色的、微黄的凤仙花，都一一盛装出场。每一朵花都在怒放，整个小花园就像是在开一场盛装晚会，美丽无处不在。摘一个红色的花瓣，放在手心，能感觉到厚厚的多汁的花瓣里浸满了生命的能量，风吹日晒也一定拿它无奈，它不会轻易屈服于外在的抗击，它美丽、妖娆、就像它的名字，它的前生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。

凤仙花是无私的。它的美丽不仅是自己的，它还乐于把自己的美丽转嫁给任何一个爱美的女孩。在它的花儿开得最浓烈的时候，便是它奉献美丽的时候。一朵朵如凤展尾的凤仙花盛大热烈地开放了，那层层叠叠的花瓣里浸着饱满的花汁，仿佛一碰触，那清润的汁子便会立即从花瓣里渗出，就像皮肤被扎破渗出的一朵鲜红的血花。爱美的女孩总会在夏夜里开始劳作，采摘下一些各色的花瓣，再搭配几支鲜嫩的叶子，将它们一起捣碎，直到花叶不分、汁液流出才算完美。这时候加一点食盐或者一点白矾在里面，继续捣。还要准备大片的梧桐树叶、塑料袋子和细绳子。一切准备就绪，就可以开始包扎指甲了。先将捣碎的花叶汁子均匀地铺在每一个指甲上，然后包一层梧桐树叶，再包一层塑料袋子，最后用绳子包扎紧就算好了。晚上睡一夜，第二天，十个手指甲就全红了，那种红是盛开在指甲里的凤仙花，不骄不躁，不艳不俗，温润得如同十颗没有杂质的红玛瑙。老人说，凤仙花染指甲好，对眼睛有好处，眼睛会非常亮，我们无从考究，但也更喜欢上了染指甲。还有一种有趣的说法，老人说，染指甲的时候，晚上睡觉不能放屁，如果放屁了，那么第二天染好的指甲就不好看了，就成了屁红色。因此，染指甲的小孩晚上睡觉也总是有所担心的。

夏末的时候，凤仙花结了煞是可爱的种子。原来长花的地方就成了一个比苍耳大一些的包，里面是菜籽一样的黑种子。有时候手刚碰到种子的外壳，砰的一声，外壳炸裂了，散落一地的黑种子。其实，每一年，我都有收集凤仙花种子的嗜好，可是来年总也找不到放到哪里了。凤仙花自然也不会责怪我这片无意之心，它们悄悄地在地底下沉睡、休养，阳光和煦的春日便探出了头，一个个争前恐后地来到了我家的花园里。

年年岁岁花相似，岁岁年年心不改。

爱凤仙花，深爱在肌肤里、血液里、骨子里、岁月里。纵然多年已不见花开，可是花仍年年开放，装点着夏日悠长的时光。不忘初心，犹记得“俗染纤纤红指甲，金盆夜捣凤仙花”。每一次花开的惊艳，每一夜捣花的情景，每一个红红的指甲，都是我记忆力里最美的画面，那逝去的时光啊，你让我转辗反侧，唯有一朵凤仙花飞进我的梦里，让人嘴角含笑，似一朵初开的凤仙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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